[周叶]《私奔》(4)哨向AU


4.

 
叶修沉浸在自己过去的回忆里,好半天才缓过神来。
 
他把车窗打开一道缝,白色的夜风席卷而入,冰冷的气息驱散掉暖空调挥之不去的昏沉感,也卷走了往事风尘。他偏头看了一眼,正对上周泽楷黑亮亮的双瞳,忍不住嗤的一下笑出声。
 
“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呗,老闷着干嘛?我看你也别叫周泽楷了,改名儿叫周闷闷算了。”
 
从老早之前起,周泽楷欲言又止的情绪就绕叶修周围打转了,晃的叶修脑子都要疼了。
 
被人看穿心思的周泽楷,尴尬的摸了摸鼻尖,把脑袋转回去,直视着前方闷声道
 
“不改。”
 
“为什么啊?”
 
“……不好听。”
 
“哈哈哈哈”叶修笑的直拍方向盘,“怎么不好听了?我觉的挺好听啊,周闷闷?哎,周闷闷??”
 
这下周泽楷的脑袋连前面也不看了,直接转到了另一边,背对着叶修。叶修于是笑的更欢了,他一手握着方向盘,另一手腾出来揉周泽楷后脑勺上细软的短发。
 
“生气了?”
 
“没有。”
 
周泽楷转回头来,拉住叶修的手,捏着他的手指头玩。
 
每当这时候,叶修就觉得周泽楷是个长不大的小孩,那股子兄长爱就又泛滥成灾了。他就着被周泽楷拉住的姿势,用食指勾了勾周泽楷的指尖,说
 
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
 
周泽楷回勾住叶修的手指,低声道,“有。”
 
“说来听听?看哥乐不乐意回答你。”
 
周泽楷斟酌了一下用词,纠结了老半天,才小心翼翼的开口,“韩首席为什么那么问?”
其实周泽楷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小心,纯粹是直觉。他不善交流,以前在轮回营区的时候,因为年纪小,也没什么人搭理他。常年累月下来,他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。
 
“哦……”叶修沉吟了片刻,想着果然是这个问题。不过叶修自己既然主动提了,也就没打算隐瞒,“因为他以为我是个哨兵。”
 
“欸?”
 
周泽楷一下就蒙了,他转过头盯着叶修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。接着忽然探过身来,凑到叶修颈间闻了闻。叶修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,手底下一乱,车子差点打滑出去。
 
“干嘛?”
 
叶修下意识的把脑袋偏了偏,被周泽楷闻的有点痒,呼吸吹抚过的地方还热乎乎的,像给烫了一下似得。
 
周泽楷毫无知觉的坐回身子,一脸肯定的看着叶修说,
 
“向导。”
 
叶修哭笑不得的在他手上捏了一把,“废话是向导。”
 
接着商量道“这样吧,我给你讲一点,你就去睡好不?”
 
周泽楷皱了皱眉,估计是不满叶修这种哄小孩似的态度,但又觉得叶修愿意给他讲就不错了,也就没说话。叶修直当他是默认了,随便捡了个开头就讲了起来,
 
“我有个双胞胎弟弟,叫叶秋。”
 
“在我们那个年代,觉醒了的哨兵和向导必须要到塔里登记。否则就是野哨或者野生向导,一来不受法律保护,二来还会受到塔里追捕。但如果登记了,又会一辈子被塔锁住,为塔卖命。 我和叶秋是同一天觉醒的,他是哨兵,我是向导。”
 
“那会儿我们面临同一个问题,要不要登记?最后我们决定折中,登记一个人。但登记谁又成了问题。”
 
“后来石头剪子布我赢了,登记的是叶秋。”
 
现在叶修回过头来想想,也许那会儿叶秋是故意输的也不一定。毕竟比起哨兵来,被塔登记在录的向导境遇更惨。不仅出行受到严格控制,连婚配都无法自主选择。
往往是被关在白塔里教授插花茶艺,磨掉所有性格。到了年纪,就被分配给一个契合度还算不错的哨兵,枉顾其个人意愿。而且因为向导素被塔记录,无论向导跑到何处,都会被追回,可以说完全丧失了自由。
 
但后来叶修还是觉得,叶秋那么蠢,应该想不到这么远。
 
虽然登记的是叶秋,但叶修也经常混进塔里。因为他们需要接受塔的训练,来学会如何搭建屏障,如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,如何运用自己觉醒的天赋来完成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。后来有一段时间,叶秋外出历练,叶修就完全代替了他。
 
向导伪装成哨兵,要做到这些其实也没有那么难,一点精神暗示再加上烟草。能成功主要是因为有[叶秋的确是个哨兵]这个公认事实做铺垫,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之后,精神暗示很容易就能被接受。而叶修的向导素的气味极淡,是一种微甘的味道,极易混于烟草气味之中。
叶修最开始只是为了掩盖自身的气味而吸烟,后来日久天长倒真成了个老烟枪。
 
而烟草这种东西在哨兵中一贯流行,就算有哨兵闻出叶修身上的烟草味有什么不同,也分辨不出是自己身上的问题还是对方身上的不对。
 
这也是因为尽管哨兵的嗅觉很强烈,但他们在非必要时却很少会使用自己的嗅觉。试问如果你的嗅觉敏锐到可以分辨出那片叶子正在泥土中腐烂,你还会大口呼吸吗?这一点也为叶修的伪装大开了方便之门。
 
叶修就这么一直以叶秋的身份在联盟里混着,好在联盟成立初期管控相当混乱,对很多东西查的都不严。偶尔有任务也多半被他推掉了。遇到不得不上场的状况时他就尽量在幕后出谋划策,并声称上阵打仗,总要有大将坐镇后方。
 
也算歪打正着,叶修的脑子动的很快,所出计策往往直戳敌方要害。凡他组织参与的战争无往不利,凡他领导的任务没有一个不是满星交付,还开创了多种战法流派,最后竟硬是混成了联盟四大战术师之一。为此,他还多次获得联盟普选出的“最有价值哨兵”。
 

 
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叶修的身份还是暴露了。
 
千里之堤毁于蚁穴,一切都是因为叶修手底下的一个不起眼的B级哨兵——刘皓。



刘皓认为自己是个被埋没的人才,因为他是哨兵里少数有脑子的人。

 

像哨兵这种生物,五感超于常人,所以多出些妄自尊大之辈。自以为与众不同,看不起普通人,但实质上就是些整天埋首在自己五感带来的那点小优越、小痛苦中的愚人。

 

刘皓就不一样,他看的很清楚。有能力不可怕,懂得怎么合理使用能力才可怕。

 

就像他虽然是个B级哨兵,但打败A级哨兵对他来说并不难。像等级评定这种东西只能认定五感的发展程度,别的什么都证明不了。不是说B级哨兵的能力就一定逊于A级的哨兵,甚至S级的哨兵。能力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三分天注定,七分靠打拼,剩下九十分看你怎么用。

 

五感不行可以靠体术,或者更精准的精神控制。若能将B级的五感完全掌控,那和一些控制平庸的A级五感比也差不到哪去。最重要的还是懂的用脑子,人习惯用武力解决了,脑子就容易退化。

 

刘皓为人向来处事圆滑,会看眼色,脑筋也转的快。当初能凭着B级评定的五感爬上嘉世营区的高位,入选联盟,就说明了一切。

 

以前刘皓也不是没有愤世嫉俗过,觉得的联盟的人不过都是些运气好的家伙,五感进化程度高了点,所以坐的位置高,仅此而已。后来他自然发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,有能力又动脑子的哨兵也是有的,比如各个营区的首席。尤其是蓝雨的首席喻文州,虽然是个A级哨兵,但脑子却出奇的好,除了五感稍弱,身手也是一流,把手底下一片人治的服服帖帖。就连同营区出世的天才S级的黄少天都甘愿屈居其下做个副首席。喻文州的手段可见一斑。

 

还有一个人刘皓也挺服气的,就是他们嘉世营区的首席,叶秋。虽然是S级哨兵,但从不用能力压人,反倒善用计谋。自己不出手,习惯借力打力。刘皓原以为这人也是懒到了一定境界,毕竟哪有战斗的时候主力不出场,在营帐里机关算尽的道理?但后来慢慢的,刘皓察觉出这其中应该是另有隐情的,不过当时他倒没多想,更不会猜到这位叶秋早已给狸猫换太子。

 

那时刘皓只是觉得叶秋这人没眼光,自己这么聪明的人不懂得重用,就知道整天闷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,然后带着一身烟气在新兵营里看新人,新人的能力有没有给他带出来不知道,一帮老烟枪倒是给带出来了。

估计是叶秋带头作用做得好,嘉世是联盟里吸烟人数最高的一个营区。一进营区的大门就云里雾里的,人从楼梯上走下来都是腾云驾雾,向来是只见白烟不见人的。

 

日子一天磨一天,刘皓那颗攀高位的野心像猫爪似得,时时刻刻在他胸腔挠,挠的他心里又疼又痒。于是刘皓愈发的表现自己,展示自己的能力和手段,可却始终得不到重用。为此刘皓曾极度困扰,经过一段时间的冥思苦想后,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,自己之所以不被重用,是因为不需要。


嘉世已经有一个用脑子的人了,他可以指挥打仗,可以操控一切,自然不再需要第二个用脑子的人。只要叶秋在一天,他就永远不被需要,永无出头之人。


 

认识到这一点的刘皓几乎是绝望的,论智计,他虽自觉不必叶秋差。但论到能力上,B级和S级就是一个不可跨越的天堑鸿沟。但他没有轻易放弃,小人物想往上爬,除了学会动脑子外,还要有百折不挠的意志力。它由欲望催化加持,由野心驱动,这几样刘皓一个都不缺。

 

刘皓开始在暗处给叶秋使些绊子,反正叶秋这人不常出面,和本营区的人交流的也算少。那他为人如何,处事怎样也就由得刘皓编排。流言蜚语最是难以制住,所以才有人言可畏一说。

 

但想要人心涣散,还得需要些实打实的打击。这一点刘皓就做的很聪明了,他虽在人前说尽叶秋的不是,但到了叶秋面前还是为其马首是瞻,任务也完成的很出色。所以在每年最重要的联盟营区排名赛里,他也被选进了参赛名单。

 

在那之前嘉世一直稳占榜单鳌头,实现了三连冠正是气盛,颇有种再拿他个四五六七八连冠的气魄。刘皓在关键赛点时耍手段,对手也不是傻子,最后嘉世痛失冠军。一次也罢,两次三次之后,人心就散了。

刘皓巧妙的把这些舆论的苗头都引到了叶秋身上,因为叶秋身上一直都有个备受质疑的点:他从不亲自战斗。这一点在人们心中存疑已久,刘皓不过是添把火,就让这场质疑叶修的火烧得更旺。营区失败的原因尽数都被归咎在叶秋个人身上,可即使如此叶秋也没有站出来证明自己的实力。

 

内行看门道,外行看热闹。

刘皓此刻对叶秋的疑惑也是到了顶点,明明站出来展示实力就能稍微平息质疑,为什么仍旧固执己见不肯出面呢?难道是真的有什么问题?

 

也许是老天眷顾,刘皓发现了叶秋的秘密,也终于掌握了能将叶秋拉下王座的把柄。


说来这也算是他刘皓用生命换来的秘密了。在一次共同任务中,刘皓突发了感官神游症。
 在感官神游症爆发的时候刘皓差点以为自己要完蛋,多年付出的一切辛劳都付诸东流,结果忽然有一股精神力把他拉了回来。而当时整个营帐里只有他和叶秋。
 
虽然只有一瞬间,但他还能隐约记得那股精神力残留的气息。任务回来之后,刘皓越想越觉的不对劲,对叶秋的怨念,让他预感到这其中的巨大机遇。

 
对叶秋的身份存了疑惑之后,他开始默默在私下收集有关叶秋的东西。应该也是时来运转吧,有一天,叶秋无意中把穿过的披风落在了办公室。来向他报告任务情况的刘皓在看到椅子上遗留的那件黑色衣物时,心中如擂鼓轰鸣,冥冥中感到了机遇女神对他的召唤。他连忙拿起那件披风,最终依靠哨兵敏锐的嗅觉,在披风的领口处嗅到了一丝气味,正是残留在他脑海里的那股气息,那是向导素的味道。
 
刘皓大喜的同时,心中也有着巨大的疑惑。因为叶秋确实是一位经过塔的测试的S级哨兵,怎么会突然变成一名向导呢?于是他虽然已经发现了叶秋的身份却秘而不宣,等待着更为明了的证据,一个可以确确实实可以将叶秋击落下马的实锤。
 
在长达一月的跟踪之后,刘皓终于找到了那把锤子——他看到了真正的叶秋。原来这世上有着两个叶秋。
 
接着他顺藤摸瓜,溜进记录了放着所有哨兵资料的档案室,找到叶秋资料上记载的出生医院的地址。等他舟车劳顿,一路辗转的来到那个偏远地区的小医院时,他翻阅到了当年的资料,终于获知,那一天在医院出生的是一对双胞胎的事实。
 
 
当晚,一封检举信就出现在了联盟的首席哨兵冯宪君的案头。
 

向导伪装成哨兵这种事可大可小。小了,不过就是现在登记向导的身份,然后处罚几年服役,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联盟还多了一命强力的向导,何乐不为;大了,就是多年蒙蔽联盟欺上瞒下的罪责。因为叶秋不是个普通人,他是联盟的斗神,无数哨兵崇拜追捧的对象,没人会相信他居然是个向导。
但事实就是这样,真正的叶秋早在登记后的第二年就外出游历了,这么多年人们心中那个从底层一步步爬上高层,战无不胜谋算超凡的叶秋其实都是叶修。
 
说来也是可笑,因为向导的数量稀少。塔里每天都派出大量的哨兵去四处寻找野生向导的踪迹,结果就在他们塔的内部,就有一个野生向导,而且还是个身居高位的野向导——嘉世营区的首席。
如此一来,为了惩戒类似现象,洗刷联盟名誉。叶修不知要付出何等代价,一代斗神的身败名裂不过是顺带的事。
 

 
叶修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的时候还不算晚,也没有多惊讶。这种事的到来不过迟早问题,他可没觉的自己能侥幸蒙混一生,联盟没有傻子。
 
他惊讶的只是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,前百花营区的首席哨兵,孙哲平。
 
 
孙哲平昔日是联盟第一狂剑,后来因为一次任务中双手意外粉碎性骨折,再也无法举起剑,于是提前退役远行。叶修前两天才听到他远行归来的消息,没想到两人一见面,对方说的却是他身份已经暴露的消息。
 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 
叶修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,一脸不在意的抽着烟,丝毫没有身份暴露的紧张。
 
“我恰好撞上了,冯宪君在召集几个营区的首席开会,商量怎么解决,看来还没有完全确定你的身份。”
 
“那你怎么肯定那信里说的是真的?我就是个向导?”
 
听到这句,孙哲平眉毛挑了一下,神色古怪,道“我在远行的途中碰到你弟了。”
 
“好吧……”叶秋这蠢货。
 
叶修深吸了口烟,缓缓呼出,仿佛在逼着自己冷静。白炽灯下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,尼古丁带着刺激性的气息在脑海中横冲直撞,好像有一丝头绪,但又难以捉住。想来到时只能随机应变,见招拆招了。
 
“如果你现在登记向导,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事。顶多被公开批评,撤个职,再判几年服役,总归是能把命保住。”
 
孙哲平坐在待客用的沙发上,端起热腾腾的茶水喝了一口。水汽漫上来蒙住他的脸,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。

他比叶修晚一届进入塔里,那个时候叶修已经小有名气了,若不是这次碰见了真正的叶秋,恐怕他对叶修的身份也不会有丝毫怀疑。
 
即使是现在,那个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后的人,笔挺的军装,锃明瓦亮的长筒军靴,还有墨色刘海下目光锋锐的双眼,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威慑力,没有丝毫大众认识里向导的影子。他比真正的哨兵还像哨兵。
 
现在那个“哨兵”说话了,
 
“如果我愿意登记的话,早在几年前就登记了。”
 
这大概就是劝说失败的意思了吧。孙哲平摊了摊手,他站起身,冲着叶修烟雾缭绕中的脸,说
 
 
“那你就跑吧,现在就跑。”
 
 

……
 

 
“那前辈跑了吗?”周泽楷坐在桌子对面,托着腮听的认真。
 
“跑啊,当然跑了,不跑是傻×。”叶修拿筷子敲了一下周泽楷的头。
 
周泽楷没生气,反倒笑了。桃花眼微眯起来,映着头顶明亮的灯光,嘴角抿起个小小的弧度。叶修拿他这副样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。
 
 
为了规避已经成为重点检查对象的S市,他们绕道去了N市。现在正在N市的一条小巷子里吃着那里的名吃,鸭血粉丝。
 
两碗热乎乎的粉丝端上来,白色的老鸭汤底,丰富的鸭杂厚厚的覆在上面一层,再撒上香菜和葱花,伴随着飘香的热气,引得人食指大动。
 
“先吃东西。待会儿再说。”叶修从消毒机取了筷子递给周泽楷。
 
 
哨兵的五感中听觉和视觉,可以通过锻炼来学会自我调节指数。但其余的触觉、嗅觉和味觉却难以依靠训练掌控,除非有向导帮助。现在周泽楷的味觉和嗅觉已经在叶修的帮助下,暂时调节成了正常人的水平,因此吃起东西来也就没那么讲究了。基于如上原因,周泽楷还隐隐冒出了再尝试下生煎馒头的念头。
 
等两人吃完出来后,天已经黑了。冬天黑的就是早,叶修看了一下表,也才六点刚过的样子。N市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,从巷子里可以远远看到外面灯火辉煌的喧嚣,把巷子里的昏暗静僻衬得更加萧索。
 
寒凉的夜风穿巷而过,驱散了从饭馆里带出来的热气。叶修眨了眨眼睛,感觉脑子里一片清明。

他站在台阶上仰头看了眼天空,寥寥几颗星散落在遥远的天边,宛若他从塔里逃出来那天晚上的星空。他把自己或者说叶秋的铁牌挂在了拉着电网的栅栏上,那个曾经象征着无数荣光与掌声的名字就这样被抛在了黑暗里。
 
 
 
“前辈。”
 
周泽楷在台阶下面叫他,仰着脸,眉目清明,仿佛装载了万千星辰。
 
“我们走吧,小周。”
 
叶修手插在兜里,施施然的从台阶上走下来。
 
“好。”
周泽楷点点头,眼底的星辰只剩一颗。


 
周泽楷走在叶修旁边,也不知冷还是怎的,凑得特别近。走起来时不时要肩膀碰着肩膀,手蹭过手。
 
“小周,你冷啊?”叶修转头问。
 
“恩?”
 
周泽楷还是那副无辜脸,却藏不住眼底的那点慌乱。
 
叶修多明白的一人啊,周泽楷心里想什么他都不用精神共感都能猜出来。于是故意道:
 
“不冷干嘛凑这么近?”
 
周泽楷的脸腾就红了,愣在原地,脑子里乱哄哄的转了一圈。最后伸出一只手来,
 
“冷,手冷。”
 
“手冷不早说,来,帮你暖暖。”
 
叶修把手撑在大衣口袋边上,露出一个口来。周泽楷点点头,说着[哦],然后把手伸进了叶修的口袋里,果然暖洋洋的。接着叶修的手也伸了回来,不知怎的两个人的手就握在了一起。
 
 
“然后呢,前辈跑去哪了?”周泽楷心满意足的贴着叶修的肩膀,边走边问。
 
“随便跑啊,味道越重的地方越好,哨兵都不待见去那种地方。”
 
听到这里,周泽楷感同身受的吸了吸鼻尖。
 
 
“不过跑之前,我跟联盟谈了个条件。”
 
 
 
 
TBC

昨儿出去吃串了没更,然后明天要出去估计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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