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周叶］《私奔》（5）哨向AU
5.
叶修的条件是根据联盟的要求来的。
联盟的要求很简单，一切以叶修登记为联盟的向导为目的。
这会儿叶修已经远遁了，没人能找的到他，联盟上下的哨兵倾巢出动硬是寻不出这个人的踪迹，人间蒸发似得。
时间一久，叶修东躲西藏的累了，竟主动出来跟联盟谈条件了。正好联盟也嫌这事儿消耗了太多人力物力却连个影儿都没捞着，面子里子都丢尽了。双方正是一拍即合。
叶修知道联盟还要他这条命的时候，还是挺感动的。所谓人让我三寸，我再要六分。
叶修的意思是，登记可以，能抓到我就行。
联盟说，你玩我呢吧，要能抓到还有你谈条件的份？
叶修说，那这样吧，我们各退一步。我给你划定个范围，我就在那个地儿呆着。呆一星期，要是你的人能把我找出来算我输。我登记，而且从今之后为联盟马首是瞻。反过来，要是一星期找不出来，你就再别追我了，大家一别两宽，各生欢喜，莫要死缠烂打。
联盟说，那你的范围不能太大，不能超过一个省。
叶修说，没问题啊。
联盟说，那行，成交。
叶修说，我在你手底下一个大营区的主区里。
联盟说，我手底下有十几个大营区，你指哪个？
叶修说，你猜。
联盟的大营区覆盖了全国上下，但要说到大营区的主区基本都以市为单位。加起来确实还没一个省大，新疆省。
十几个市找起来也相当困难，主要是兵力太过分散。最怕的是，到时就算找到了叶修的踪迹，区区几个低阶哨兵，也很容易被叶修的精神暗示糊弄过去了。但总的来说，十几个市的范围还是比全国好太多了，联盟也想了个好办法激励更多高阶的哨兵去参与抓捕叶修的行动。
谁抓到就归谁，不问出身地位过往，不论契合度，联盟做主双方结合。
那可是S级的向导，联盟S级的哨兵一抓一大把，可能与之相配的向导却少的可怜，真谓狼多无肉。再加上这个向导还是前联盟一代斗神，声名远扬，更激起哨兵的征服欲望。于是平日里一个个骄傲自持的高阶哨兵都跟尾巴让人点着了似得，火急火燎的满大街找人去了。
一时间几个主区的大街上满是哨兵信息素的味道，叶修找没找着是一码事，那段时间社会治安倒的的确确好了不少。谋杀案数量直线下降，强奸案为0，偶尔几个抢劫案让路过的哨兵碰着了，一个扫堂腿把人从机车上撂下来，也成了抢劫未遂。
嘉世和联盟的根据地是主要被搜寻的两个区，嘉世是叶修的老巢，其搜查力度自不必说，简单概括，全城封锁。联盟的根据地则主要是为了避免灯下黑的情况出现。
还有临近嘉世的轮回，以及和叶修关系比较好的蓝雨、微草也被重点搜查了。
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，最后叶修行踪被发现的地方是霸图。
世人皆知嘉世与霸图不和，倒不说两位首席关系如何，只是两大营区曾有四次在总决赛狭路相逢争夺联盟第一，彼此之间的关系很长时间都被用来解释一个成语的含义——冤家路窄。
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，前往霸图主区Q市的哨兵越来越多，举城上下都在寻找叶修的踪迹。时间越来越少，叶修活动的痕迹被发现的也越来越多。终于在时限的最后一天，叶修被人找到了。
有哨兵上报说在临海的市场发现了叶修的踪迹。
全国各地的哨兵蜂拥而至，可一到就都傻眼了。
海鲜市场里满地的污泥水坑，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，虾蟹腐烂的气息和带着浓重的海藻疝味，让到此而来的所有哨兵都面色苍白，海风一吹，几个嗅觉过分敏锐的哨兵当下就吐了，于是气味变的更加糟糕。
哨兵们冷着脸，踏着脚步继续在海鲜市场的泥地里搜寻。此时他们纷纷把[找到叶修后最想做的事情]的心愿排行榜重整了一下，[结合]排在了第二位，[揍他]成了第一顺位。
地毯式的搜索展开一段时间后，前方传来消息，说叶修被人发现了，已经被追着逃往了海边。哨兵们如蒙大赦的从海鲜市场里冲出来，为了抓住那万分之一的干他和“干他”的机会奔向新的目的地。
此时已经接近傍晚，阴天没有夕阳可看。惨兮兮的一道灰色挂在海平面，浓雾侵袭上岸，蒙住了细白的沙滩。哨兵们几乎包围了海岸线，这里的气味可比海鲜市场好多了，不过也有个问题，冬天的海风吹得相当狂猛，嗅觉追踪几乎失去了效用。而海浪声对听觉的影响也很大，唯一可靠的视觉也马上要因为天色转暗而受到妨碍。但没有人放弃，继续搜寻着。从海边的山坡到沙滩再到海里，没有放过丝毫角落。
慢慢地天已经黑透了，哨兵们宛如僵尸一般在黑暗的海边穿梭来去，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。明明知道这个人就在附近，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懊恼感，以及时限逐步逼近的紧迫沉甸甸的坠在每个人的胸口。到最后距离时限还有几个小时的时候，出现了斗殴事件。大概是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找到人了，而身旁这家伙的信息素味又太大了，简直是挑衅。哨兵们靠拳打脚踢宣泄着烦躁的情绪。
等到只剩最后一个小时，哨兵们连架也不打了，飞快的在四周海滩上奔走着，做着最后的挣扎。当然也有一些已经放弃的，坐在公路上看着周围忙碌的身影等待结果，看看最后到底是七天换的一场空，又或是花落谁家。
韩文清也是这其中的一员。作为霸图营区的首席，他一来有必要执行联盟的任务，二来他也有事情想问叶修。如果说谁最不相信叶修是向导，那就莫过于韩文清了。
他和叶修（叶秋）是同期生，两个天赋极佳的人碰在一起，总是要被比较的。两人不仅私下里切磋过多次，后来在联盟的总决赛上也交火多回。如果说作为哨兵的叶秋仅在联盟待了两年的话，那之后的四次交手的对象都是谁呢？难道是个向导吗？
韩文清沿着海边公路摸黑前行，一路上都是哨兵的身影。按着和叶修交手多次的经验，他相信叶修一定在一个令人想像不到的地方。他需要一些信息来做启发，于是他找到那个最初看到叶修往沿海公路逃跑的哨兵，问明情况。
“对，就在海鲜市场里。我找的有点累了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，结果发现他居然就在附近。他扮成了一个买咸鱼干的老翁，披着蓑衣，头带斗笠。我发现他之后原打算偷偷下手，没想到他机灵的很，我刚往他旁边挪了点儿，他就爬起来往这边跑了。”
那个年青的哨兵报告道，他穿着霸图的军服，站的笔直。天太黑了，容貌看不分明，身上那股咸鱼味倒是格外分明。
韩文清听了点点头，继续问
“你是怎么发现他是叶修假扮的？”
“他的手很年轻，那不是老人的手，他伸出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了。”年轻的哨兵有些得意洋洋的说。
“他往哪边跑的？”
“东边，首席。”
“所以呢，你就这么看着他跑，却追不上吗？”
“呃……不是，他的反应太灵敏了，我还没反应过来。您知道我们为了抓他，奔波一周，已经有些疲惫了。”那个哨兵的脸上出现了羞愧的神色，手也不自觉的绞紧了裤缝。
韩文清看他这副模样，也不好再说什么。摆摆手，让那个哨兵走开了。
事实上也确实怪不得他，如果叶修真的是向导的话，那么就精神方面而言，他的反应的确要灵敏过哨兵。因为向导能很快接收到四周人的情绪波动，哨兵则还多了一道感官传递的步骤。
想到这里，韩文清忽然又想起了一点，他叫回了那个刚走了没两步远的哨兵。
“什么事？首席。”这个哨兵下意识的敬了个军礼，看起来比刚才紧张了不少。
“你刚刚说你累了，所以找了个地方休息。那么你休息的地方离那个咸鱼摊味有多远？”
“不远，首席，就间隔了一个摊位。”
“啊，是吗。”韩文清点点头，忽的就笑了，“年轻的哨兵，你不觉得自己身上的咸鱼味太重了吗？”
“恩？……呃、很抱歉，首席。”这个哨兵愣了一下，像是害怕熏到韩文清似的往后退了两步。
但韩文清好似不理解他的好意，反倒又往前走了两步。“我有三个问题想请教你。”
“您请说。”
“一、就像我刚才说的。如果像你描述的那样，很快就发现了叶修的踪迹，那为什么将近整整一个晚上了，你身上还有这么浓的气味？你到底在那里呆了多久？”
“呃、也许……”哨兵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慌张，但又很快镇定下来，陷入了回忆“我刚才说的可能不够严谨，其实还是有一段时间的，而且那个海鲜市场里买咸鱼的摊贩很多，沾上的不止那一家的味道……”
“好，第二个问题。作为嗅觉敏锐的哨兵，你为什么会选择坐在离卖咸鱼的摊位那么近的地方，那里的味道可是连很多普通人都避之唯恐不及。”
“恩……老实说一直呆在海鲜市场里，我的嗅觉几乎已经失灵了，反正所有地方的味道都一样糟糕。而且当时我确实很累，也就没在意这些了。”
“好吧，第三个问题。”韩文清走上前，伸手帮对面这个年轻的小伙子，整了整凌乱的衣领，问
“你在霸图的军衔是？”
“一等兵，首席。”
“看来也在营区待了一段时间了……”韩文清沉吟了片刻，“那你刚刚敬的为什么是嘉世的军礼？”
年轻的哨兵一下就愣住了，沉默了几秒后。他哧笑了一声，“隔了这么多年，习惯居然还是改不了。”
随后像是卸下了所有抵抗，摘掉帽子，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来。
“好吧，真不愧是老韩。”
说话间哨兵的脸慢慢变回了叶修的模样。是精神暗示，所有看到他的人脑海里都会自动变幻出一张普通的脸。他大大方方的举起双手，做出投降的姿势，笑着说
“你是怎么发现我的？”
韩文清挑了挑眉角，用手铐锁住了他的一只手，“军衔。只是一等兵的话，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蒙蔽过去，根本不用跑。”
“嘿嘿，多谢夸奖。”
“跟我回营区去吧，叶修。”韩文清摆摆手，手底下的人立刻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上来，圈的死死的，纵是插翅也难逃。韩文清看看时间，距离第二天还有四十秒钟，他松了口气，“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。”
“……我不能跟你走。”那个穿着霸图军服，被包围在中央的人慢慢的说。
三十秒。
“为什么？”韩文清皱了皱眉。
这人低头转了转腕部，手铐咔咔的响动了起来，“原因很简单——”
二十秒。
“因为我不是叶修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抱歉，老韩。”这人笑了笑，他力气之大，以至于手铐上的钢条竟在转动腕部的过程中被他顶弯了。最后哐当一声落在地上。“……要怪就怪我老哥。”
十秒。
这人甩甩手，厌恶至极的把充满咸鱼味的外套朝地上一丢，扑的荡起一层白灰。他抬头冲着韩文清笑了笑，说
“我是叶秋。”
0秒。
[00：00：01]
[00：00：02]
……
随着表上的数值集体归零，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增长。
这混乱的一周终于结束了，叶修自由了。
……
“那前辈当时在哪儿？”周泽楷坐在副驾驶上兴奋的眨巴着眼，听的很起劲的样子。
“在海鲜市场啊……坐好。”叶修按着周泽楷的肩膀，手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。
“真的在那里？”
周泽楷有些惊讶，他原以为这是和[叶修在海边]一样发出来的假消息。
“当然咯，他们发现的踪迹都是真的，那么多哨兵也不是吃素的。我也是没得跑了，想着就算要被抓住，也得恶心一下这帮小子，就跑到海鲜市场了。”
周泽楷咧嘴一笑，望着叶修的眼睛里亮闪闪的一片。
“后来他们开始地毯式搜索，我就有点方了。把装死的叶秋叫醒，让他扮成我出发了。”
“先用他的脸跑一圈，吸引点人，增加可信度。等到了人少的地方，再给他身上盖个精神暗示，让他装成抓捕的人，把其余的哨兵通通往弯路带就行了。”
叶修这么说着，想了想之后，又补充了几句：“这也多亏沿海那边儿光线暗，精神暗示其实持续不了多久，叶秋如果再早一步暴露，可能结局就完全不一样了。”
周泽楷听出他话里的感慨，想要安慰，又不知道从何开口。
“你还记得不？”叶修突然转过头问。
“恩？”
“从Q市走的时候那条沿海公路？”
周泽楷一下就记起了那条异常明亮的公路，一盏盏的路灯照的宛若白昼。
“那就是叶秋当时去的地方。”
“那些灯是老韩后来修的，意思是告诉我，他不会重蹈覆辙。”
叶修摸了摸兜里的烟盒，想抽烟。后来想起周泽楷的鼻子，又作罢了。刚要收回手，忽地被周泽楷一把握住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
叶修望着周泽楷微歪了下脑袋。
“前辈说，谁抓到就归谁，我抓到了。”周泽楷盯着叶修的眼睛，轻笑着说。
叶修愣了一下，瞅了周泽楷老半天才反应过来，语气里带了点笑意道：
“呵。人小，胆子倒是不小。”
5.TBC
老叶能边开车边谈情，全是因为他是向导。就算闭着眼睛用脚开车也毫无问题，脑子里有精神力自带成像就是6。咱一般人就不学他了，开车不谈情。
打[哨兵们]的时候，输入法总是弹出[烧饼们]。心好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