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快新]天黑请闭眼 01


*在别的圈爬墙时看到好多狼人杀的梗,想到快新好歹也是推理漫衍生,脑子一热写了梗,现在想想,没脑子为什么要写文/微笑.JPG

*狼人杀百分百首页被刀菜鸡,各种bug出没,求无视求体谅

01.

中途遇雨,诸事不顺。

工藤和服部调查木屋藏尸案归来途中,路上下起了大雨,不得已两人在半山腰的旅馆借宿。
山雨来的汹涌,进门时两人的衣服都已湿透。工藤新一撩开遮挡视线的服帖刘海,冻的眨巴了两下眼。

“冬天到了,总是会突然下雨呢。”

旅馆老板娘松本美惠在门口,递给他一条干毛巾。工藤新一弯腰表达谢意,接过后先拿给旁边的服部平次。
头发终于不再滴水了,工藤新一低头看了看被雨水和脚印弄花的地板,感到了些许拘谨。他略带歉意的看了老板娘一眼,正好撞上对方温和的视线。道歉的话顿时被扼在了口中,工藤新一的喉头上下滚了一圈,无意识的捏了把裤缝,挤出的水沾到了掌心。

“我先找人带你们换衣服吧。”老板娘说完,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声。
老板娘喊的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,名字的发音很熟悉,工藤新一听的不是特别清楚,心口却先于意识,敏感的骤然紧缩。他本能的抬起头,一边想着不可能吧,一边朝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看去。
工藤新一的心跳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而加速,身上的寒意和屋内暖气对撞,忽冷忽热让他浑身不适,连头脑的反映都慢了一拍。从踏进这间旅馆前,工藤新一就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预感,而当一个卷发青年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时,这种预感成真了。
青年看到工藤新一也明显愣了一下,错愕直白的写在清秀的脸上。

世界上最尴尬的三件事,如厕忘带纸,吃饭咬舌头,还有,旧情人碰头。

青年在原地顿了几秒钟,继续向他们走来。工藤新一没法抑制自己的心跳,它随着青年的脚步共振颤抖,意识没有一刻不在叫嚣着转身逃走。直到这人停在自己面前。
熟悉的水墨蓝,工藤新一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,活脱脱一条落水狗。
青年的嘴唇动了动,似乎有许多话要讲,最后却只是蹙起眉头,淡淡的道了一句:

“先跟我去换身衣服吧。”

尾音里流露的商量口吻让工藤新一感到无所适从,而一旁的服部平次早已忙不迭的表达了赞同,

“好嘞,那就麻烦你咯!”

大阪腔一贯的直率,首次让工藤新一感到了被冒犯。

青年点点头,领着两人往楼梯上走去。这是一栋三层西式建筑,要去往客房,需穿过大厅,再走上一截不短的阶梯。隔着几个台阶的距离,服部平次侧身在工藤新一耳边低声问。

“你认识他?”

工藤眼皮一跳,犹豫了片刻,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。

“……啊。”

服部平次还想细问,青年已经停在了前面的房间门口,静静的等着他们,两人遂收了声。

“店里的浴衣刚送去清洗,剩下的不多。”青年在柜子里翻出一套浴衣递给服部平次,转头看向工藤新一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问,“你介意穿我的衣服吗?上个星期刚买的,只穿过一次。”

工藤新一避开青年的视线,摇了摇头。
他其实挺介意的,但身上潮湿冷腻的衣服更让他不舒服。而且他也不想在人面前表现的太在意,大老爷们的,过去的都过去了。
青年把衣服拿给他们后便离开了,服部平次换好衣服一脸八卦的凑上来,

“你俩什么关系?这气氛怪微妙的啊。”

工藤套上干净的棉质T恤,上面残留的衣物主人的气息让他心底生出些莫名的念头。他捧起青年端来的乌龙茶,热气腾上来,蒸的工藤新一眯了眯眼。

“他叫黑羽快斗,是我高中同学。”

“什么啊?”服部平次挠了挠耳朵,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,“肯定没这么简单,哪有高中同……”
说着说着,转头看到工藤新一拒绝谈论的脸色,默默收了声。
工藤新一看了一眼窗外的雨,愈下愈大,有种世界末日的错觉。

傍晚,老板娘松本美惠来敲房间的门,邀请他们一起下楼吃晚饭。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穿着刚烘干的衣服下了楼,屋里虽然有中央空调控制室温,无奈房屋面积太大,还是有不少冷气漏进来,到处肆虐。窗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雾,爬满细密的水珠,遮挡了旅馆外漆黑茂盛的森林。

工藤新一走进饭厅才发现住在这间旅馆的不止他们两人,还有另外五个人。通过饭间的交谈,工藤新一了解到那五个人相互认识,曾经是同一所大学登山社的成员。
饭后几个人聚在一起闲聊,下雨天没有什么可用来娱乐的东西,于是有人提议玩狼人杀。狼人杀是多人游戏,人数限制最少八人,于是工藤和服部也被邀请参与。
工藤是没什么心情玩的,雨天本来就让人精神倦怠,更何况……
他的目光越过沙发看向了在一旁收拾餐桌的黑羽快斗,青年低着头,垂落的发丝轻轻扫过眉眼。

“来吧,反正也没什么事情,这里连信号都没有,手机电视都跟砖头似的。”
说话的人是登山社社长前田征,一个长相斯文的男性,说话时语气开朗,神情中偶尔闪过一丝忧郁,不知在为什么事情担心。

“我赞成。”一名打扮时髦的都市女性举手示意,她是社里管理财务的上岛花菜,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。上岛花菜打了个哈欠,懒洋洋的说道:

“呼啊——睡了一天脑子都木了,再不玩点游戏,怕是要像某人一样变成榆木脑袋。”说罢,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男性。

“咳咳……菜子……”被点名的男性叫屯田三郎,原先在社里负责置办装备,担任后勤部长一样的职责。他和上岛花菜是一对情侣,目前似乎正因为什么事情在闹不愉快。

“我同意。”
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,抽完烟的深田武夫关上窗户,搓了搓指尖的烟灰。

“好啊。”另一位帮忙收拾碗筷的短发女性赞同道,她叫加藤纯,前登山社的社员。

“这位小哥你要不要也一起加入?”加藤纯用胳膊肘顶了顶身旁的黑羽快斗。
黑羽快斗看了她一眼,没说话,转头看向了工藤新一。工藤新一下意识的避开视线,转念又觉得自己这举动未免做贼心虚,有什么好怕的。想归想,工藤新一还是没有再抬起头的勇气,继续盯着掌心的断线发呆。

“他玩我就玩。”

视觉虽然避开了,听觉却躲不了。一道清朗的嗓音毫不避讳的钻入耳中,是了,是他听了三年,化成灰,磨成粉也认得的黑羽快斗的声音。
这下工藤新一不想玩也得玩了。

餐桌被清出来后,几个人围坐在长桌旁,老板娘松本被邀请来做游戏的法官。

社长前田征理了理手中的纸牌,询问道“有人不清楚玩法的吗?”

工藤新一无奈的举起了手,“劳驾,可以解释一下吗?”

“没问题。”前田征冲他友善的笑了一下,从手中的纸牌里抽出五张。前田举起第一张,上面画着一群人影围着一个圆圈,介绍道

“这是村民牌,村民没有任何特殊能力,一觉到天明。但是在白天时可以行使投票权,根据每个玩家的发言,投出怀疑的狼人。若狼人全部被投出,则村民获胜。”
接着他拿起第二张,画着一只狼头和四个爪影的纸牌,
“这是狼人牌。狼人每晚可以协商指定杀死一名玩家,狼人胜利的条件是杀死除狼人以外所有人。”

第三张上画着一只眼睛,前田征解释道:“这是预言家,他每晚可以知道一个人的身份。”

第四张画着两个呈对角倒立的女人,“这是女巫牌,女巫拥有2瓶药,一瓶解药和一瓶毒药。每晚只能用1瓶药,解药可以挽救一个被狼人杀害的对象,毒药可以毒死一个人。每种药只能使用一次。”

“”最后是猎人牌。当猎人被狼人杀掉或者被村民无辜投死后,他可以向任意一个活着的人开枪,带走作为陪葬。若猎人被女巫毒死,则不能开枪杀人。”

“我们玩的是八人局,共有两张狼人牌,三张能力者还有三个村民。游戏开始时,所有玩家闭眼,个别玩家根据法官的指示睁开眼睛,执行行动。
当所有活动结束,法官会说[天亮了,所有人睁眼],此时进入白天阶段。玩家睁眼后,法官会宣布昨晚死去的人是谁。 然后场上活着的玩家依次轮流进行发言,选出自己的怀疑对象。
发言结束后进行投票,得票最多的玩家出局。出局玩家翻开自己的身份牌,退出游戏。法官再次宣布[天黑请闭眼]所有人闭上眼,继续重复之前的步骤,一直到所有狼人被投出或者狼人成功屠城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?”

“可以了,谢谢。”工藤新一感激的点点头。

“不用客气,规则多玩两局就熟悉了。”前田征把洗好的牌拿给法官松本。

“好了好了,赶紧开始吧。”上岛花菜不耐烦的用食指绕着刘海,小声嘀咕道“前田就是啰嗦,哪用解释那么多,新手通常第一局就被刀了,也省的后面扰乱判断……”

工藤新一听见了,没说什么,单是嘴角抽了抽。被人暗指会扰乱判断,他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。

松本清了清嗓子,饭厅里的众人默契的安静了下来,只剩下窗外暴雨拍打玻璃的声音。看上去三十出头的老板娘,用温婉的声音说道:

“……大家先抽一下自己的身份牌吧。”

八张身份牌背面朝上被放在长桌中央,众人按照顺序依次起身取牌,工藤新一是第四个。当指尖碰到那张印着繁复花纹的卡牌时,触手光滑的质感,让他竟感到了一丝紧张。工藤新一捻起牌放在桌上,待所有人都抽完卡后,法官松本示意大家可以查看自己的身份。
工藤新一学着其他人的样子,两手轻拢罩住牌面,只用拇指翻起一点查看图案,防止他人偷窥。

一个围着圈手拉手的人影图案露了出来——村民牌。工藤新一随遇而安,既不用杀人也不用救人,没有特殊责任,正好安如鹧鸪,老老实实学学人家怎么玩。

看完自己的牌面,工藤新一迅速抬起头观察其他人的反应,服部平次似乎也抱着和他同样的想法,两人的视线相碰,服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,单从这一点,工藤新一就能断定他抽到的绝不是村民牌,至于是狼人还是其他什么能力者就不得而知了。

虽然很不想承认,但工藤新一还是悄悄往黑羽快斗那里扫了一眼。黑羽快斗正在椅子上闭目养神,身份牌背面朝上扣在桌前,唇角平直。从他的表现上根本判断不出更倾向那种身份。

和工藤新一的游戏苦手不同,黑羽快斗是正儿八经的高玩,在中学时就横跨桌游、手游、端游三界称霸,未尝一败。黑羽快斗手指灵活的特点在纸牌上的优势更显,不仅花切手法让人拍案叫绝,更有用的地方在于——出老千。

这时黑羽快斗像是感受到了注视一样,眉毛一挑,抬眼看了过来。工藤新一立刻转开视线,忍住胸口躁动的心跳,佯装观察其余几人。
剩下的玩家看起来也都是老手了,或淡定,或得意的神情,辨不清是本能反应还是刻意为之。

“大家都看过自己的牌了吧。”松本环视一圈,见没有人异议后,点点头,宣布游戏开始。温婉低沉的嗓音随着雨打玻璃的嗡鸣一同传来

“天黑请闭眼……”

工藤新一合上眼睛,屋内不算亮堂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眼皮,映出一团晦明变换的红棕色。

有研究表明,当人的五感关闭其一时,剩余四感的灵敏度就会相对提高。

工藤新一感到窗外渗进来的冷空气轻缓的附着在皮肤上,随着天色渐晚,温度持续降低。雨下的越来越大,他都忍不住猜测会不会引起山体滑坡。

“预言家请睁眼。”

屋里的木地板随着人细微的动作,吱呀作响。

  “预言家请验人”

大厅装饰用的火炉上方传来挂钟走针的声音。

“大拇指向上表示好人,大拇指向下表示狼人,你验的这个人是——”

“预言家请闭眼。”
……
“狼人请睁眼。”

松本低缓的声线在饭厅孤零零的回荡。

“狼人开始杀人。”

明明只是场游戏,工藤新一却在松本说完这句话后,觉出了一丝紧张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感到有人的视线扫过他的脸颊,并且停顿了许久,心脏仿佛给人捉住倒提了起来。终于,松本宣布:

“狼人请闭眼。”

“女巫请睁眼。”

“今晚死亡的是这位玩家,你是否要救他?”

“你有一瓶毒药,你要毒死谁吗?”

这一次工藤新一听到了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,大概是法官松本在跟女巫用手势比划交流。响动停止了,松本说道

“女巫请闭眼。”

“天亮了,所有人睁眼。”

令人窒息的黑暗终于结束了,工藤新一睁开眼,光线贸然闯入刺痛了视网膜,眼睫上下抖动了几次,才完全适应。他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人,众人神情各异,互相嬉笑的看着对方,各怀心思。

“昨晚死去的是这位玩家。”松本用指尖点了点坐在左边的上岛花菜。
上岛花菜妆容秀丽的双眸霎时睁大了,她一反常态的推开椅子,愤愤的站了起来,

“过分!到底是谁啦!第一局就刀我!”
贴了水钻片的指甲对着在坐的人一个个点了过去。众人都在这突然的爆发下噤声。

“菜子……”男友屯田三郎显然被她的反应惊到了,慌忙站起身,拉住上岛花菜胳膊。

“你!……好啊,该不会是你吧?因为和我生气,所以第一局就刀死我?”上岛花菜的火力立刻转移到男友身上,她甩开屯田三郎的手,双臂环胸,怒而反笑道,“不错嘛,屯田三郎,你可真是个男人,明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,还来招惹我。”

“没有啊,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!”屯田三郎站在一旁,手举着也不是,收也不是。谁能料到女友突然发火,周围人的视线也让他感到有些难堪。

“菜子,只是玩游戏啦,不用那么认真。”加藤纯在一旁劝道。

“你闭嘴。”上岛花菜斜睨了她一样,“忘记当初是谁救你回来的吗?现在居然帮着别人来说我!”

救?
工藤新一抬了抬眼皮。

“我没有……”加藤纯面色僵硬的小声道。

“好了,反正现在我也出局了,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。”上岛花菜捋了一把头发,踩着细高跟,噔噔走出了客厅,消失在昏暗的楼道。

“菜子?!”屯田三郎叫了一声,面露难色的看着众人,“……不好意思,大家,她今天心情一直不太好,我先失陪了。”
说完,屯田三郎紧跟着追了出去。

头顶的灯滋滋闪了两下,众人面面相觑。松本端着白瓷吊嘴壶给每个人倒了杯红茶,回到座位,问

“还要继续吗?”

上岛花菜的反应这么大,所有人都没预想到。前田征沉默了一会儿说,“继续吧……这局就当白天被投票处决的是屯田好了,大家认为呢?”

剩下的人彼此看了几眼,没有别的异议。

松本清了清嗓子,“那好,游戏继续——”

窗外忽然响起一阵惊雷,闪电把夜雨中的房子照的煞白,如同丧钟般声音再次敲响,

“天黑请闭眼。”
……

“昨天死去的是这位玩家。”松本指了指深田武夫。
大个子的男人愣了一下,转而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,用三个指头捏着自己的身份牌打转。

“按规则第二晚死去的玩家不能留遗言,那么幸存的玩家按照顺时针方向开始陈述……”松本说着看向了工藤新一。

“等一下”深田武夫抬手打断了松本,他翻开自己的牌扔到了长桌中央。
纸片旋转几圈后停下,露出上面一只眼睛两把枪的牌面,猎人牌。

“按规则,我可以选一个人开枪吧。”深田武夫耸了耸肩,说道:“上一轮纯粹就是场闹剧,我也不知道是谁刀的我,我就凭着感觉走了。”

猎人死亡后可以向任意一个活着的人开枪,带走作为陪葬。

深田武夫的目光在周围人的脸上打量了一圈,最后锁定了坐在自己正对面服部平次,似笑非笑道

“就你吧,这位黑面小哥,对不住了。”

“哈啊?”服部平次无语的指了指自己。坐在旁边的工藤新一扑嗤一声笑了。

“我能问为什么选我吗?”服部平次用食指挠了挠脸颊。

“这两轮天亮的时候我都特别注意了一下,你睁眼的时候,很快就适应了光线,这说明你晚上时一定睁过眼。我是不能分辨你拿的是狼人牌,还是别的什么啦”
深田武夫沉思了片刻,意味深长道“尽管……我也觉得,狼人是我认识的人可能性更大,但是我不会像他们一样,对熟人下手。”

“好吧。”服部摊了下手,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。

松本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,忽然又响起一阵惊雷,这一次打雷的地方好像就在山头,窗外整片树林都被照亮了,一片惨兮兮的煞白色映在玻璃上。饭厅的顶灯噼里啪啦响了两声,竟是灭掉了。屋里瞬间陷入黑暗,只有不远处的闪电,照进来一两缕转瞬即逝的白光。

一阵桌椅推搡的声音,黑暗中,松本匆匆喊了一句,“快斗,去地下室拿应急灯。”

“好。”黑羽快斗点亮了手机屏幕,起身时看到工藤新一投过来的目光,顿了一下,用口型比划了两个字。

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已经三年多没见了,可黑羽快斗一张嘴,工藤新一就看懂了他在说什么,

“等我。”

旁边的服部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,一脸玩味的说道:
“那小子跟你讲了什么?”

工藤新一忽然觉得脸上一臊,强装镇静道:“你眼睛还真尖。”

服部平次咯咯笑了两声,“工藤,你真的不会撒谎。”

黑羽快斗取灯回来的很快,是那种造型古朴的手提电灯,黑羽快斗提溜了一把,进门的时候活像个人型灯柱。
青年挨个把手提灯分给在坐的客人,淡黄色的灯光晕染在细密的眼睫毛上,映在眸中一圈深深浅浅的影子。

发到工藤新一时,服部平次凑热闹的蹭上来,黑羽快斗古怪的看了他一样。
递灯时,黑羽快斗面上神情不变,嘴唇微动,悄声说了一句

“晚上不要出房间。”

在工藤新一还想细问的时候,黑羽快斗已经走远了。

饭厅里的众人三三两两结伴往屋里走,黑羽快斗拿着剩下的灯去找先行离开的两人。饭厅很快变得空荡,只剩下偶尔亮起的闪电,忽明忽暗的映着桌上散落的纸牌。



*

上岛花菜从睡梦中醒来时刚好是凌晨,墙上的挂钟接连敲了十二下,遂又恢复安静的走针声。

真不知道这里的老板娘是怎么想的,安装这种扰人清梦的东西。

上岛花菜小声咒骂着,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
雨势不见小,伴着轰隆隆的雷声,闪电时不时把屋内照亮。床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,是一副远山景。上岛花菜越看越觉得像七年前——自己还在读大四时,和现在登山社的成员爬过得白神山。那是一座覆盖着原始森林的深山,就好像她现在住的这间被密林包围的旅馆,不,比这个还要茂盛的多……

笃笃笃

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上岛花菜从回忆中惊醒,是谁啊,这么晚了。上岛花菜很想无视它,可是没隔一会儿,这个声音又响起来了。还是和刚才一样,又急又响,连轰隆的雷声都无法盖住。

“是谁啊!”

上岛花菜气急败坏的叫了一声,可是雷声忽然大作,把她的声音盖了过去。雷暴过后,敲门声仍在坚持不懈的响起,好像什么人非要她出去不可。

上岛花菜住的是旅馆的最高层——三楼,这层只有她一个人住。这是她自己要求的,原因有两个,一是因为和她那个蠢到家的男朋友屯田三郎吵架了,二是因为她睡眠浅,很容易被惊醒,住人少的楼层,她也能图个清净。

上岛花菜骂骂咧咧的走下床,把拖鞋踩得啪嗒作响。然而当她气势汹汹的走到门口时,忽然一股凉意从脚底蹿起,她停在门口开始犹豫了,这么晚了,会是谁来敲门?难道是屯田三郎?
这时敲门声又响起了,笃笃笃,震得门板发颤。
上岛花菜给自己壮了壮胆子,解锁,扭门把,拉开门的瞬间,她脑补了许多种结果,却唯独没料到——门外竟然是空的。光秃秃的木地板和昏暗的墙面,好像从未有人待过。

上岛花菜举起之前旅馆员工送来的电灯,那个模样清秀的男生,还叮嘱她一定要把门锁挂好。

上岛花菜举起电灯朝走廊两侧照了照,电灯的亮度有限,至少她周围四五米远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在的痕迹,更远的地方则成了一片浓厚的深灰色。
雨水的气息从走廊里蹿进来,冰的上岛花菜忍不住哆嗦了一下,她正打算调头回自己温暖的被窝时,忽然又听到了笃笃笃的敲门声,这一次是在走廊尽头的黑暗中。

该死,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打扰人睡觉的家伙。

上岛花菜举起电灯,气势汹汹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。随着她的离开,在她背后灯光逐渐稀薄的地方,一张惨白的面孔缓缓隐没在黑暗中。


*

工藤新一失眠了。

蓬勃的雨声像持续不断的白噪音,他在床上翻来覆去,盯着昏暗的天花板,脑海中不断回想起高中时和黑羽快斗一起上学的日子。

他们同班,同桌,同寝,后来同床。

高中时的黑羽快斗行事张扬,喜欢出风头,和那个年纪的所有男生一样好打好闹,他跟班上除了工藤新一以外的人关系都很好,唯独对工藤呲牙咧嘴。

那会儿工藤新一还问过他,为什么总跟自己对着干?
黑羽快斗摸着下巴,思考了好一会儿措辞,最后啧了一声,道

“你听过一句话吗?”

“什么?”

“一山不容二虎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

“除非一公一母!”

黑羽快斗的智齿是工藤新一帮忙打掉的。

回忆总是被美化处理,工藤新一现在想起来,觉得当时黑羽快斗异常欠揍的脸也有几分狡黠的可爱。

工藤新一还想起了很多,想起他们打完架的那个下午,挤在一张医务室的床上,为了防止碰到对方,还泾渭分明的用被子隔出一条线,侧着身子趟的笔直,那种脊椎僵硬的痛感工藤新一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。
后来还有各种各样的痛,痛久了,就觉得没有必要,何苦执着不放。

半梦半醒间,工藤新一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,很轻,像是有人光脚踩在地板上走路。

……这么晚了,会是谁呢?

就在工藤新一即将睡着的时候,忽然从楼上传来一声尖叫,接着是重物滚落的声音,动静太大,整栋屋子都仿佛为之一颤。
工藤新一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,拿起床头的手提灯跑了出去,他刚推开门,隔壁房间的门也开了,服部探出头来,两个人对视一眼,工藤新一问:“你听到了吗?”

服部平次点点头,“有东西掉下来了,可能是人。”

两名青年侦探飞快穿过昏暗的走廊,向着发出动静的地方跑去,最后在二楼楼梯口,发现一楼有一盏微弱的灯光,灯光旁边好像趴着一个黑影。

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屏住呼吸,悄声靠近,楼梯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,滑溜溜的,很不好走。等两人终于走到灯光旁时才看清那里趴着的是一个人。

从那头大波浪卷发上,工藤新一认出她是傍晚在饭厅的上岛花菜,现在那头打理漂亮的卷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,深红色的血迹淌满了木地板,顺着木板的缝隙继续往前延伸。

服部平次拿起上岛花菜摔得青紫的手腕探了一下,冲工藤新一摇了摇头。

是不小心失足,落下来摔死的吗?

工藤新一举起手提灯往下来的楼梯上照。其他听到动静的房客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,越来越多的灯光聚集在一起,顺着楼梯往下走,工藤新一这次看清,刚才他们踩到的滑溜溜的东西,是上岛花菜滚落时飞溅出的血液。

果然是意外吗?

工藤新一仔细打量着那些看起来大梦初醒的房客,这时服部平次忽然叫了他一声,工藤新一回过头,看到服部平次从上岛花菜的头发下面捡出一张纸牌。
工藤新一仔细看了看,猛然想起那不就是昨晚他们一起玩狼人杀时用过的身份牌吗,服部平次把那张牌翻过了,是一张村民牌。

“这应该是上岛花菜那时候抽到的牌……”服部平次皱着眉头说道。

两名侦探对视了一眼,想到了某种可能,脸色同时变得难看。

工藤新一严肃道:“如果这不是意外……”

服部平次接道,“如果这张牌是有意被放在这里的……”

工藤新一看了看上岛花菜仍然大睁着的眼睛,灯光下,她被凌乱发丝覆盖的惊惧脸庞更显的可怖,
工藤新一叹了口气,沉声道

“……那未免太恶趣味了。”

狼人杀第一夜,上岛花菜(村民)死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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